2007/4/2

A=A和A=~A

两者一个永真,另一个永假;一个永远沉溺于世,另一个永远离于世。沉溺于世是因为世上的每一个事物都是自身等同的,同时也意味着不和非自身等同。于是世界把后者排斥在一切可能性之外。
上帝宣告“我是我”的时候,他在宣告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,同时世界上的每一个事物都划归到他的名下,这就是“太初有道”和“道成肉身”的真正含义。上帝并没有在生成的意义上创造世界,但他在“把世界从混沌带向秩序”这个意义上创造了世界(作为cosmos的世界本身意指“秩序”),也即是说他通过一种战争而获得了命名权和“肖像权”——每一个事物都是他的显现,上帝最终占有了世界。
相反,庄子从“吾丧我”到“吾非我”的终局表明一种真正的弥赛亚性。一般意义上的弥赛亚性仅仅是意味着转移一个处所而已,但“吾非我”正要表明的是“无处所的处所”——这本身是一个矛盾的说法,但恰恰是这个矛盾才真正能够表明A=~A的含义。真正的弥赛亚性是没有处所的,它不是简单的位移就能表明的,毋宁说它宣告了世界的死亡和灭绝,正是与上帝的“我是我”相反对的。所以在世界中寻找恶魔——作为与上帝对立的量力——注定是虚幻的,因为世界本就宣告为属神的,这也正是所谓的正教徒的迷茫所在。而恰恰是所谓的异教徒,他们超越了“我们的”世界,在另一个的地方设立另一种力量为超越“我们的”世界指明了一条可能的道路,尽管这条道路在现在看来是一劳永逸地被证明是失败的,因为它实际上也仅仅是在超出正教徒的“我们的”世界外去寻找的一片乐土,但他们两者都肯定了乐土(我故意使用这个佛教用语)的存在,这也表明他们所具有的共同信仰——毕竟都是“教徒”。
两个相反的告示一个作为世界的开端,另一个作为世界的结束;一个是人类的历史的开端,另一个是人类历史的终结,它们是A=A和A=~A两个逻辑定律的意义所在。
附:立场:就汉语思想的独特性而言(且不论佛教/学),只有庄子(广义而言道家)的思想可以区分于基督教思想(广义地包含一般意义上的西方思想史),而儒家(从孔子到朱熹)在思想上(而非事实上)仅仅是基督教的附庸,因为基督教思想比儒家的论述要精细和完善得多。当前的“新儒家”或“新新儒家”仅仅是在受到基督教思想的激发后的自我觉醒,这是“放眼看世界”的直接后果,但也正是因为其“直接性”,它是缺少真正认识和反思的,是在“有人溺水”时做出的匆忙结论。当前所谓的儒家们以某种“宽广的胸怀”包容和吸收着传统道家的学说,但他们明显消化不良,以致当前真正优秀的“儒学”思想家只是披着“儒(柔)皮”(《说文解字》卷八:“儒者,柔也,术士之称”)——这曾皮保护着他们,使他们在祖国的伟大干涩土地上游刃有余——的道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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