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概念
这几天似乎过得很忙碌,为着许多人事而费了不少的时间——除了人事之外还有什么值得费时的呢?
新闻:一个在上海的广水人过年没钱准备走回去。无数的记者花了大量的金钱去报道这个新闻。
同时我想到了大学时代同寝室里有个人也是来自广水。如果不是这则新闻我似乎已经记不起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了,而他们又是非常看重“来历”的人,这些都是有根性的人,而每当别人问我是哪里人的时候我总是很窘迫,我父亲是浙江人,母亲是上海人,他们是祖籍不知道在哪,但可以确信的是他们的祖辈都是从别处迁过来的。我出生在浙江,现在家在上海,自己最喜欢并且住过四年的地方却是武汉,所以我常常对陌生人回答说是湖北人,于是和一些“外地人”形成了对北京人和沿海人“同仇敌忾”的口气,这是与自己为敌。我深信自己的风险,但还是不愿意或不习惯说出自己的出生地或来历,这往往会把自己划分如某个地方流派并形成某种偏见。一个来自公安的同学常常以“公安派”为自豪,而实际上他与“公安派”有什么干涉?而我完全可以说自己来自绍兴——用蔑视一切的颤音说出来,但又怎么样呢?“骄傲的是他们,我什么都没有。”我身处在尴尬的境地:背弃故乡却又被当作是“沿海派”或“发达地区派”而被内陆人的报复心和嫉妒心所伤害。但我还是愿意做一个文化的叛徒——“讨好”两者而又为两者所杀。而一个叛徒又往往是一个没有身份者,来去无踪又精通两者。
老人:他们总是骂年轻人年纪小什么都不懂,但实际上,他们除了多活了几年之外,没有什么是比年轻人多的,尤其是在现时代。论知识,论机遇,论才华,论口水,论金钱……老人总是失败者。在一个强者的社会,老人一般都不应该活到老年,老年是老人的不幸——“你还想顶嘴?!”
上海:一个气闷的地方。女人长得另人惊叹:怎么能长成如此丑?同时也令人对造物主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以致直接可以得出结论说:“上帝死了”。男人要不就是粗暴要不就是过分的猥琐,他们拎着干瘪的[][]挤公交车或自己开着车子在同一条马路上往返,在同一个家里忙碌同样的事情。
关于那些与麦子恋爱的人——海子、戈麦……(随便例举的几个人物)。他们的诗并没有被人以为的那么优秀,有些诗也并非是仔细斟酌的结果,亦没有对汉语的创造性运用或者说达到语言运用的陌生化程度。他们的缺点之一在于词语的通俗化和简易化,这是以北方方言为写作语言所不可避免的汉语贫乏化(海子并没有运用自己方言的特点,而被一味地“北地化”了),所以他们的诗作称不上是对汉语的“贡献”。之二在于对自己所陌生的事情赋予过大的想像空间,这种想像空间没有经过身体的经受便是空乏而天真的。比如南方之于戈麦;女人之于大多数“麦子派”诗人都只是天真的想像游戏,用来填补诗中词语的空缺。另一个倾向在于对韵律和“诗形”(汉字构成的诗的整体形状,如Apollinaire的诗)的放弃,这当然不是他们的缺点,而是他们爱好,如果过分地爱上这种自由诗或自由,那么作为文体的诗将不复存在,从而不能区分于散文甚至小说。真正的诗必须“文质彬彬”,在形式与精神上保持一种平衡,这种平衡才是自由,而为所欲为的随意换行并不是自由诗,更不是自由精神,一种美丽的精神必须是有身体的,而韵律就是精神的美丽身体,如果没有身体,没有出于精神而相互吸引的美丽文字组成诗,那么精神便是孤魂野鬼。当然这并不是贬低孤魂野鬼,而是说孤魂野鬼式的诗不是人所能做出的,这样的诗需要某种合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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